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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報時間: 2019-03-20 05:00:00 / 報主:台灣光華雜誌
[公益聯播]支持目睹家庭暴力兒童的心靈重建工作
本期目錄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文‧蘇俐穎 圖‧莊坤儒

早已習慣生活在水泥叢林,對於山野難免有幾分疏離,即便市景裡有不少行道樹日日相伴,對於樹並不覺得陌生,但談到爬上一棵大樹?這樣的念頭,倒是少之又少。


隆冬的早晨,難得的晴光朗朗,這一日採訪團隊來到了苗栗通霄的荒僻郊野,透過GPS的定位,才找到了位在苗48鄉道旁的一處私有地,也許將規劃為露營區,目前裡頭正在進行零星的小規模施工。

這裡的植物被放任生長了多時,除了野草叢生以外,還有高高低低、枝葉茂密的大樹,仔細觀察,除了枯枝夾雜,還有不少附生植物緊緊攀附在枝椏上,只見團團的樹影之中,幾抹人影矯健地穿梭。


修剪樹木作為一種職業

年紀稍長的一輩,也許還有爬到樹上玩樂的經驗,但對於這群樹上的七、八年級生來說,想爬到動輒離地一、二十公尺的高度,雖然起心動念並沒有太大差別,不同的是,他們都是通過國際樹藝協會(International Society of Arboriculture,簡稱ISA)考試,並授予專業證照的攀樹師。

當筆者站在樹下,好奇地觀察攀樹師翁恒斌的工作。在工作時極度專注的他,甚至要求不得與他閒談。原來,修剪樹木可是相當高風險的工作,若不留神,動輒摔落地面、被斷枝砸到或壓傷,甚至還可能被機械割傷,因此,他們必須聚精會神地隨時注意現場狀況。

只見翁恒斌對著其中一棵苦楝反覆打量。原來,這株大樹看似亭亭高聳,仔細一看,其中的一個側枝卻已經枯死,死去的枝幹像是心有未甘,依舊試圖一搏,從與主幹的分岔處另長出一株新分枝。

不過,依照樹勢生長的常態判斷,即便新枝能保命一時,若持續長大,仍會與主幹競爭生存空間,對整株樹來說並非好事。經過一番勘查與評估,翁恒斌與他的夥伴──同時也是攀樹師的杜裕昌,果斷地決定要將整個側枝砍掉。

只見他身手俐落地將投擲袋丟到椏杈上,再將後頭連接的投擲繩換成正式的攀樹繩。重裝上陣的他戴著頭盔,身上纏著繩索,另外還有吊帶、鉤環、手套、護目鏡,乍看令人眼花撩亂。而這一切進行地相當快速,不消一會兒,就已經站上了高處。

踏穩步伐的他,呼喚著樹下的夥伴,杜裕昌將小型鏈鋸藉繩索運到樹上,只見他手執機械,穩健地下刀,粗大的側枝節節地斷裂,掉落至地面,最後順利完成工作,回到地下。


全台灣僅有10人的新興職業

被暱稱為「鴨子」的翁恒斌,身材精悍、在樹上來去自如,根本更適合被稱作猴子。全台灣第一個取得攀樹師證照的他,小時在雲林長大,他坦率地笑稱自己是一名鄉下人。

這個喜歡自然懷抱的野孩子似乎從來沒長大過。長大後雖然念了土木系,卻花了大把時間在童軍社團,「應該說念土木社、童軍系啦!」翁恒斌自我調侃著。


也因此,他順理成章地讀了環境教育研究所,擔任荒野保護協會的解說志工,並曾在推廣體驗戶外活動的公司工作。

「當初學攀樹,只是因為想玩。」翁恒斌說得理所當然。

由於過去台灣並沒有專業攀樹師,他的老師,是來自香港的樹藝師前輩,包括前香港ISA會長歐永森等人。藉由老師每隔一段時間來台教學的方式,斷斷續續將這套專業技術教給學生。這批學生在2015年3月到香港參加由ISA舉辦的證照考試,通過考試的其中3人,成為台灣首批攀樹師。

如今,全台不過才10名攀樹師,完全稱得上是新興職業。翁恒斌說:「我們公司也有全台灣第一位女攀樹師哦!」從大學期間就開始接觸攀樹活動的許荏涵,目前才畢業2年,也是台灣最年輕的攀樹師。

攀樹資歷邁入第7年的翁恒斌,在2年前與朋友合夥,成立了以樹木工作為主的公司「攀樹趣」,除了樹木修剪,他們也從事攀樹體驗活動與攀樹專業教學。


能解樹語的攀樹人

如果說,翁恒斌與其他的攀樹師有什麼不同,除了作為全台第一個取得ISA證照的人,另外就是他對自然的喜愛與尊重。每次帶學員攀樹,除了為人開啟與自然親近的一扇窗,更為推動環境教育不遺餘力。

藉著他們在樹木上專業知識,解讀身旁的每一棵樹,也讓學員在無形中潛移默化,開始留意到近在身邊的樹。

除了最基本的樹種、樹勢、高度,每一棵樹的生長狀態,都蘊含著大量的訊息,好比被增生組織包覆起來的傷口結痂;或者因為腐朽菌入侵而裸露、空洞的心材;還有因外力被大面積截斷,為了極力求生而在短時間內長出的水芽……。

只要親自看過他們的工作現場,就能了解到修樹工作的細膩,他們深入吊車無法抵達的樹冠深處,經由專業的判斷,將錯綜複雜的枯枝逐一剪除,又不傷害到健康的枝幹。只是,以時間成本來說,1位攀樹師1天至多可修到3棵樹,自然不比一般便宜行事的作法──出動吊車,一整排快速地齊頭式截斷。

但對一棵樹來說,負責行光合作用的樹葉,如同一顆樹的生命來源,被齊頭截斷的大樹往往為了求生存,用盡僅存的養分,在短時間內長出大量的新葉,雖然能夠撐過一時,卻因為新生的枝葉過度茂密,風無法穿過,加上枝椏分岔的地方,組織較不密實,長大以後,反而更容易斷裂、倒塌。由此看來,草率對待樹的結果,最後傷害到的還是人自己。

「過去看到這樣的樹,一般人的反應頂多說,好醜哦!」翁恒斌說。他們不厭其煩地講解,喚起人對樹的關注,「如果有越來越多人知道這樣不好,那事情也會跟著改變。」

「能夠愛樹就會愛環境。」他肯定地說。


如同樹上的生物一般

就像翁恒斌所說:「以前雖然喜歡自然,一有機會就往戶外、山裡跑,但卻不太有機會爬到樹上。」若非因為攀樹,我們對樹的認識、互動,依舊相當受限,甚至是相當了解樹的樹醫生,因為不會攀樹,也錯過了眼見為憑的機會。

「剛開始學攀樹的時候,常常很驚嘆,可以對照到書上的知識,發現到這些原來都是真的!」他說。

而終年屹立在同一處的大樹,雖然沉默無語,卻永遠無私地向任何生物張開雙臂,「一棵樹就是一個生態系,」翁恒斌想起自己在大樹上看過的絕奇風景,「有些生物,終其一生,甚至是下一代,都只生活在樹上,沒有下來過。」

當然,樹也歡迎著人的造訪。依照ISA的規定標準,只要直徑超過3英吋的健康樹幹,就適宜攀爬;更瘋狂的,他們會在樹上綁上俗稱樹船(tree boat)的專用吊床,仿效樹上生物,在樹上過一夜。

雖然,這讓人難免有些遲疑,難道不會掉下來嗎?「很多時候,要相信你的氣場。」翁恒斌說得玄祕。

也許,攀樹最難以言傳的,就是在攀爬的過程中,與大樹心領神會的相交過程吧──雖然,也有令人不安的時刻。

「那是一棵很孤寂的樹。」杜裕昌回憶著,那是位於神木村的萬年神木,也是他唯一一次攀爬神木的經驗。

名列台灣十大神木第九名,也是唯一一棵闊葉樹的萬年神木,默默存在了一、兩千年,甚至比你我的祖先都還更早存在這片土地上,現今卻單獨聳立在土石流的河道旁,四周盡是裸露的大地,從高處看來,格外怵目驚心。

而對於每一位攀樹師來說,心中難免有一份夢想攀爬的名單,但出乎意料,翁恒斌篤定地說,最想爬的,還是台灣的樹。

「台灣真的是寶島!」他忍不住滔滔不絕,「你想想,台灣的土地面積真的很小,但全世界的檜木共有6種,光是台灣就有2種;不僅超過3,000歲以上的神木很多,還有像棲蘭神木園區的神木群;甚至把台灣十大神木拿到日本,絕對都可以排進前三名!」

因為攀樹,他們像踏在大樹的肩膀上,因為站得更高,可以看得更遠,卻也更珍重腳下的土地,這也是大樹帶給人的一項無形餽贈。

(本文摘自台灣光華雜誌2019年2月號)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正在為學生進行攀樹行前教育的許荏涵, 是全台第一位女攀樹師。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修樹工作猶如消防員救火, 不僅耗體力,更務求專注。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為了協助進行樹冠層研究, 攀樹師攀上千年神木。(攀樹趣提供)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校園內不起眼的大樹, 因著攀樹活動,成了笑聲繚繞的焦點。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在樹上架設吊床,真正徜徉在樹海環抱之中。(攀樹趣提供)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攀樹運動激勵莘莘學子,只要不放棄, 就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地往上爬。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修樹工作猶如消防員救火, 不僅耗體力,更務求專注。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坐在大樹的肩上, 就能看見不曾見過的新風景。(莊坤儒攝)

 

站上高處的視角 為樹服務的攀樹師

攀樹師深入大樹之中, 為樹木作細部修剪。



 

  1. 藉由老師每隔一段時間來台教學的方式,斷斷續續將這套專業技術教給學生。
    As the instructors could only make teaching visits to Taiwan from time to time, they passed on their skills in fits and starts. 
  • in fits and starts 間歇地、一陣一陣地
    Because of other commitments Robert can only work on his project in fits and starts. 
  1. 「當初學攀樹,只是因為想玩。」翁恒斌說得理所當然。
    “When I first learned to be an arborist it was for fun,” he remarks matter-of-factly. 
  • matter-of-fact 就事論事的;不帶感情的
    He talked about his marriage break-up in a very matter-of-fact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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